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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中国经济周刊》2018年第50期）

2001年12月11日，中国成为世贸组织第143个正式成员。 这是中国改革开放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为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中国以自身发展带动世界经济发展。

（2001年11月11日，时任中国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部长石广生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议定书签字仪式上举杯庆祝。当年12月11日，中国成为世贸组织第143个正式成员世贸组织。）

2001年12月11日，中国成为世贸组织第143个正式成员。

这是中国改革开放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如果从1986年7月10日中国驻日内瓦代表团大使钱家栋代表中国政府正式提出“恢复中国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缔约方地位”的申请算起，中国用了整整15年的时间才确立了这一里程碑。 年。 1999年3月15日，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在国内外新闻发布会上感叹：“中国谈判恢复海关和入世已经13年了，黑发已变成了白发”。白头发了。是时候结束这场谈判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首先，世贸组织成员已经知道，如果没有中国参加世贸组织，就没有代表性，这意味着中国这个潜在的最大市场，已经第二，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化和经验的积累，让我们更加意识到加入世贸组织的可能性，所带来的问题提高了监管能力和承受能力，因此中国准备做出最大的让步加入世贸组织”。

朱镕基的话代表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决心和意志，入世谈判的最终完成也正是这种坚定意志的结果。 加入世贸组织，让中国深度融入全球经济，让中国找到不断深化改革的坐标，让中国成为全球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让中国与越来越多的国家成为互利共赢的伙伴。双赢的经济伙伴。 同时，也让世界有机会更高层次了解中国、走进中国这个全球最大、最具潜力的市场。

2001年至2018年，加入世贸组织17年来，中国深度参与多边贸易体制，与各国在国际贸易、投资、服务、技术等领域建立了密切合作关系。 资本整合、资源整合、市场整合、规则整合，促使中国利用全球范围内的要素，推动中国国内经济体制、法律体系、对外经济贸易体制不断转型，让中国社会发展达到更高水平。一步一个脚印，极大提高了中国的生产力水平。

（这里是上海洋山深水港，上海港集装箱吞吐量连续多年位居世界第一，繁忙的港口见证了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经济的持续繁荣。）

加入世贸组织17年来，中国分享了关税贸易总协定以来八轮谈判达成的关税减让成果，更广泛地分享了世贸组织的各项普惠制优惠，大大提高了中国的贸易状况。 数据显示，2001年，中国GDP仅占世界总量的4.02%。 到2017年，这一比例达到15%； 从贸易数据看，2001年，中国进出口总额为0.51万亿美元，仅占全球进口的15%。 2017年，中国进出口总额达4万亿美元，约为2001年的8倍，占全球进出口总额的12%，比加入世贸组织前提高7.98个百分点。 从2001年到2017年的16年间，中国实际GDP年均增长超过9%。

相应地，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为各成员国提供了更多贸易和投资机会，促进了世界经济增长。 17年来，中国已成为世界贸易组织成员中对世界经济贸易增长的最大贡献者，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和拉动作用不断增强。 2001年，中国对世界实际GDP贡献率仅为0.53%，对全球实际GDP增长的贡献为0.03个百分点； 到2015年，中国对世界实际GDP贡献率达到24.8%，对全球实际GDP增长的贡献率为24.8%。 改善率达到0.6个百分点。 从全球角度看，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为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中国以自身发展带动世界经济发展。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带来的变化，不仅体现在对世界经济的有力支持，更体现在恪守世贸组织承诺、尊重世贸组织规则、推动国际贸易规则更加公平。以及合理的方向。 中国作为新兴经济体的代表，推动了不合理、不公平的国际经济秩序的改变和全球经济治理的演变。 但我们也应该看到，在中国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世界正在发生重大变化，民粹主义抬头，经济霸凌行为持续恶化。 此时此刻，中国站了起来，成为全球多边贸易体制的坚定维护者。 这不仅是为了中国，也是为了世界。

（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牛文新）

见证者孙振宇

加入世贸组织是中国改革开放进程中的里程碑

中国刚加入世贸组织时，国内对入世的批评声音很大。 一些学者和政府相关部门普遍担心这是“狼来了”。 由于中国在入世协议中做出了诸多承诺，包括大幅降低货物进口关税、开放服务贸易市场、修改相应法律法规等，这些都可能对国内企业和就业产生影响，甚至可能影响社会的安定团结。

因此，如何应对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带来的挑战，是当年中国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

世贸小学生

为妥善应对这一挑战，认真履行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承诺，国家专门为省部级领导举办了世贸组织规则培训班。 朱镕基总理等国家领导人亲自授课，各省党政主要领导参加培训。 当年参加谈判的各部委领导、专家学者向培训班成员系统讲解了世贸组织的相关规则以及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需要进行的内部改革。

除国家层面的培训班外，各省市、地方的培训班也紧锣密鼓地举办多哈回合，掀起了全国学习世贸组织规则、认真履行入世承诺的热潮。 这是一项非常艰苦、细致的工作。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经过过渡期，中国政府完全按照承诺修改了2000余项法律法规（共修订地方性法规19万余项），进口平均约束关税商品从43.2%下降到15.3%。 100多个服务贸易子行业准入限制受到世贸组织成员的广泛好评。 拉米总干事甚至给予中国履行承诺的A+评级。 这一切都不是轻易就能实现的。 这充分体现了中国政府加入世贸组织后为履行承诺所做的巨大努力。

记得吴仪副总理曾嘱咐我们要“学习规则、熟悉规则、操作规则，同时积极参与规则的制定”。 她强调，“在世贸组织谈判中，我们不应该成为绊脚石，也不应该成为引领者”。 由于我们刚刚加入世贸组织，是新成员，即使我们想成为领导者，条件还不具备。 不过，我们虽然是新成员，但毕竟经济规模摆在那里，其他成员也不敢小觑。

中国在世贸组织中的地位和影响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在世贸组织中，印度和巴西作为创始成员，一直是发展中国家的领导者。 我们是新来的，俄罗斯还没有加入世贸组织。 世贸组织重大决策长期由欧美主导。 美国、欧盟、日本、加拿大四党实力非常强大。 基本上，大事都是私下讨论，然后再与其他主要发达国家协调。 计划提出后，他们会利用各种关系和手段胁迫发展中国家接受。 这基本上是相同的例程。

中国加入后，联合印度、巴西、南非、阿根廷等国，与东盟、非洲、拉美等发展中国家密切合作，在整个多哈回合谈判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发展中国家有两个重要的团队。

一是农业谈判的G20，由20多个国家组成，以巴西为首，核心是巴西、印度、中国、南非、阿根廷等。这个谈判具有攻击性，要求发达国家减少农业补贴，降低农业补贴。农产品关税。 在农业谈判主席提出的最终文本中，许多G20建议被采纳。 例如，欧盟承诺削减80%的农业补贴，美国承诺削减70%的农业补贴，发达国家已将农产品关税至少削减36%。

另一个是G33，保护发展中国家农民的生计，由30多个发展中成员组成。 该谈判组由印度尼西亚牵头，以印度尼西亚为核心，成员包括印度、中国、土耳其、菲律宾、韩国等。 这些国家的农业相对脆弱，注重保护中小农户的利益。 在争取部分敏感农产品进口关税不减或少减，同时降低关税后，一旦国外农产品突然涌入，就需要建立特殊保障机制（SSM），暂时提高关税等。措施。 遗憾的是，由于美国的强硬立场、美国政府的更迭以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多哈回合谈判无果而终。

世贸组织需要改革

在当前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盛行、多边贸易体制日益边缘化的形势下，一些成员越来越多地讨论世贸组织改革。 这无疑是防止逆全球化势头蔓延、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权威的可喜之举。

我们必须承认，世贸组织并不完美。 缺点是过于民主，所有事情都必须协商一致。 多哈回合如此艰难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将20多个问题打包并在164个成员中达成一揽子协议的难度太大，因此17年的谈判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我认为世贸组织面临的最紧迫的挑战是如何让所有成员回归到遵守世贸组织的基本规则。 我们不能允许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盛行，不能允许任何颠覆世贸组织基本规则的图谋得逞。 不能允许单个成员的国内法规凌驾于多边贸易规则之上。

确保世贸组织贸易争端解决机制正常运行是当前最紧迫的任务。 当务之急是打破正义选择过程中的僵局。 上诉机构不能因为单个成员的抵抗而陷入瘫痪。 对于贸易争端解决机制的未来改革，多哈回合谈判各成员提出了许多建设性意见，但总体而言，成员普遍认为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比许多国际司法机构的运作获得更多赞誉。 目前的一些不足可以通过成员之间的进一步谈判来改善。

在世贸组织改革讨论中，为阻止美国退出世贸组织，有成员建议重点关注美国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如政府补贴、国有企业纪律、竞争中性等、强制技术转让，加强知识产权保护。 事实上，这些问题有些是多哈回合谈判中已经涉及的问题，有些是需要在未来规则谈判中妥善解决的新问题。 这是与世贸组织改革不同层面的问题。

毫无疑问，各成员对新贸易规则的制定都有自己的关切和诉求。 例如，一些成员认为应完善和补充TRIPS协议。 现有协议主要侧重于对发达国家企业技术专利的保护，而对引进技术专利方的利益关注不够。 世贸组织应鼓励技术的自由转让。 如果任何政府想要干预企业，强制技术转让都是错误的。 同样，如果一国政府想要干预一家企业，禁止技术转让也是不可取的，这也是违背世贸组织基本原则的。 只有鼓励企业间技术转让，促进商品、服务、资本、技术跨境自由流动，才能更好造福人类。

因此，世贸组织应对政府禁止企业间技术转让进行纪律约束。 正如 2004 年 TRIPS 协议和公共卫生问题一样，必须考虑利益平衡。

现在一些发达成员抱怨世贸组织对他们不公平。 如果世贸组织不公平，首先对发展中国家不公平。 现行世贸组织的基本规则都是在发达国家主导下制定的。 长期以来，发展中国家不断进行改革，以适应世贸组织规则的各项规定。

特别是乌拉圭回合增加服务贸易、《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与贸易有关的投资协定》（TRIMS）后，发展中国家享有的权利出现巨大反差。以及他们在世贸组织内承担的义务。 这大大增加了他们履行承诺的行政成本。 多哈回合谈判的初衷是集中解决发展中国家关心的不公平问题。 这是世贸组织面临的重大挑战。 因此，我们在讨论世贸组织未来改革方向时，应充分考虑发展中国家的关切和诉求。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 回顾过去，应该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是中国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一个里程碑。 我认为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最重要的作用是给国内外企业带来营商环境的巨大改善。 投资贸易环境的稳定性和可预测性对于提振中外企业经贸合作信心具有重要作用。

加入世贸组织对于深化我国外贸体制改革具有重要意义。 过去，全国拥有进出口经营权的专业外贸公司只有十几家。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民营企业三大对外贸易主力军，在货物和服务进出口、吸引外资、利用外资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发展。 由于来料加工、进料加工的广泛发展，许多企业直接加入全球价值链，为提高中国企业的产品质量和国际竞争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经过10多年的努力，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一大贸易国、第二大经济体。

加入世贸组织也对我国法制建设发挥了积极作用。 世贸组织的许多基本原则，如透明度原则、非歧视原则（包括最惠国待遇和国民待遇）、贸易投资自由化原则等，对我国国内立法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在各个经济领域。

迎接新挑战

然而，就在我国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国际社会发生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英国脱欧、特朗普退群、逆全球化、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中美贸易战逐步升级等给我们带来了巨大挑战。 然而，今天的中国已不再是40年前的中国。 “只有沧海横流，方能显出英雄本色。”

我国40年的历史证明，只有改革开放，中国经济才能发展。 按照我国经济发展节奏和自主时间表，进一步开放、坚持深化改革是我们应对当前挑战的法宝。 正如习近平主席、李克强总理在多个重大国际场合重申的那样，“中国改革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

进一步深化国内改革开放，面对中美贸易战不断升级，最重要的是办好自己的事。 妥善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平等对待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民营企业，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市场准入等问题，进一步开放服务贸易市场，对外商投资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 管理上，不断缩减负面清单（目前由122项缩减至48项）。 但金融业开放必须谨慎，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

同时，我们要高举经济全球化旗帜，支持多边贸易体制。 推动恢复世贸组织谈判功能。 多哈回合谈判是“发展回合”，谈判的目的是重点解决发展中国家的关切和诉求。 这一承诺尚未兑现。 如果多哈回合遗留问题能够与电子商务、投资便利化、中小企业等新问题有机结合，新问题的讨论可能会更加顺利地推进。

一些成员建议今后采取更多的诸边谈判，这样会更有效率。 例如ITA、GPA谈判就是成功的案例。 目前，EGA和TISA谈判陷入僵局。 如果能够尽快恢复，或许会成为一条重要途径。

在国际舞台上，我们要坚持扩大朋友圈，加强同金砖国家、上合组织成员国、亚非拉国家的密切合作，以“一带一路”倡议的逐步实施为抓手。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合作的纽带 商定国家自由贸易区，促进互联互通； 推进RCEP和中日韩自贸区谈判，推进中欧BIT谈判，探讨与英国、加拿大谈判自贸区可行性。 总之，中美贸易战对我国的负面影响可以通过贸易和投资多元化来减少。

（口述：孙振宇；撰稿：《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孙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