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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6
更新时间:2024-06-11 13:06作者:佚名
本报记者 刘晖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以下简称“中心”)成立于改革开放初期,李伯西是最早到中心工作的专家之一。后来,中心迁入中南海。国务院领导经常找中心负责人开会,提出任务,还专门与各部委讨论重大决策,发挥了很好的咨询作用。
“国家智库是伴随着改革开放而诞生的,虽然现在智库很多,但在改革开放初期成立智库可以说是开创之举,为国家决策设立智库,开创了改革开放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先河。中央智库与改革开放一起成长,一起走过,感触颇深。”回忆起往事,李伯熙感慨万千,至今记忆犹新。
实行规划和决策分离,建立适应改革开放要求的决策咨询制度
为了适应改革开放的要求,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实行科学民主决策。40年来,由三大中心合并而成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建立了适应改革开放的决策咨询体系。该中心成立之初志存高远,形成了我国智库体系的开端。
从1980年成立至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已经走过了38个宝贵的年头。当时按照中央的要求,由薛暮桥、马洪两位经济学家负责商议报告内容,并向国务院领导汇报,成立了经济研究中心、技术经济研究中心、价格研究中心,这也就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前身。因为当时国家经济需要调整,经济体制开始改革,党和政府开始重视政策咨询研究。
1981年,李伯熙从理工部调入国务院技术经济研究中心。回忆起成立之初,她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当时中国是计划经济,智库发展也和改革开放一样遇到困难和障碍。改革开放初期,计划经济体制根深蒂固,一些事务的决策过程有固定的程序,已经僵化,难以应对改革开放遇到的新问题。邓小平同志提出改革开放。为了适应改革开放的要求,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实行科学民主决策保税区英文,同时适应当时世界上的先进做法,把计划和决策分开,把计划和决策结合起来。于是,研究中心就成立了。”
李伯熙曾参与国务院技术经济研究中心成立文件的起草。她说,当时把中心定位为国务院和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的决策咨询机构,是成立国家智库的重大决策,所以成立时就是定位高、立意高的机构,构成了我国智库体系的基础。“当时国家很多大事,从改革开放发展到具体项目,都交给中心去组织论证,为决策提供参考。”
她回忆说,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的重大问题,也会要求智库准备意见和方案。各部委在准备国务院会议材料时,都会主动与中心交换意见。中心主任马宏同志同时兼任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是国务院常务会议成员。国务院要求中心直接介入国务院重大问题的讨论和决策,并在会议前提出独立意见。“作为高水平的国家智库,中心的主要研究人员当时非常忙碌,每周工作,晚上几乎不休息。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大家逐渐认可了中心的工作,中心的威信也慢慢树立起来了。”
“中心协助各部委成立咨询研究机构,并在中心设立专项组,对接各部委业务。当时,为国务院提高咨询工作水平,由各部委的200多位专家和中心的专家组成了20多个专项组,涉及什么方面就邀请专项组成员讨论,专项组包括各部委的副部长,最后汇总意见上报国务院。”李伯熙说,专项组定期开会,就有关议题讨论中国的发展战略。后来,各省区也成立了中心,成立时马洪就把各省部中心和我们的关系定位为兄弟单位,而不是上下级关系。国家智库与各部委建立体系,使决策更加科学、更加完善。
“事实证明,党中央当时成立该中心的决策是正确的,该中心不仅建立了适应改革开放的决策咨询体系,而且在国家工作中发挥了决策咨询作用。”李伯熙告诉记者。
十三大提出了经济发展三步走战略。“中央的工作要落实长远的战略部署,每一步怎么走,要定性定量分析,要科学论证。比如达到目标后在多大程度上消除贫困,这些都体现在国务院各项决定的咨询报告中。”她说,十四大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提出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智库就提出发展改革要求的设计方案。十五大把第三步的目标具体化,提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在她看来,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强国和民富的关系、改革开放和发展的关系、中国和世界的关系,都是智库研究的重要课题,每个五年规划都会有这方面的内容。“马洪是最早提出有计划商品经济的经济学家之一,在关键时刻都会提出重要的观点。中心的研究项目把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落实到改革开放报告的一个重要指导思想上。中心的报告一直是推动市场化改革的主力军,到现在仍然是主力军,中心内部也允许有不同意见。”
李伯熙告诉记者,我们曾经做过三次翻两番的规划。怎样才能使国强民富呢?当时的看法是不追求高速度,因为速度太快可能带来质量和效率的问题。我们当时认为,实现翻两番的要求,不能追求太多,而要追求质量和效率。智库研究要注意速度和效率的协调,这也是中央一直坚持的。当初国家提出要翻两番的时候,是从工农业总产值翻两番开始的。我们提出过不同意见,因为工农业总产值是可以重复算的,应该是翻两番。有关部门算了一下,国民生产总值可能翻不了两番,所以不同意改。后来,六五(1981年至1985年)以后,速度超过了目标,他们也同意我们的意见,因为翻两番可能影响效率。 后来中央文件又加了一句话,“在不断提高经济效益的前提下,实现工农业总产值翻两番”。比如,当时价格改革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能源等基本原材料价格不变,加工产品价格放开;另一个方案是理顺能源、原材料价格,提高价格,适当控制加工产品价格。我们主张后一个方案,两个方案都上报国务院征求意见,讨论通过,最后实行了第一个方案。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李伯西说,中国改革开放对世界影响很大,中国只有坚持改革开放才能发展,才能参与经济自由化,才能参与经济全球化。邓小平同志提出,改革开放就是向全世界开放,特别是向发达国家开放,有利于促进我国先进技术和管理的发展,提高现代化水平,我们的发展和创新才能达到世界一流水平。
“四个特色”追求一直在路上,全球视野下研究中国
作为国家级智库,中心一直强调“四个特点”,即战略性、长期性、全球性、综合性,有时也具有前瞻性(包括长期性),这是国务院对中心的基本要求。在“四个特点”的引领下,中心的课题在国际上引起了重大影响,并与许多国际组织建立了联系。
作为智库近40年的见证者,李伯熙告诉记者,国务院成立中心的第一个文件就强调了“四个特点”,国务院在中心架构调整的每一个阶段也都提到了“四个特点”。因此,对“四个特点”的研究追求永远在路上、永无止境,因为“四个特点”在不断演变,这是国家智库的战略定位。后浪推前浪,一浪比一浪强,但“四个特点”的要求是根本。
智库研究始终紧跟国家战略决策,“急国家所急,想国家所想”;发展之后,提出“急国家所急,想国家所想”。李伯熙的观点是,智库也应该“想国家该想的,急国家该急的”,按照“四个素养”精神,放眼世界,静下心来深入研究,关注国内外动态,紧跟国际进步步伐,在全球背景下研究中国,为国家决策提供有分量的参考。
“我们在1983年就提出做长期研究,我的理解就是智库如何提出一个国家、一个政党的需要,以谋求长期主动性。智库应该在这方面做出贡献、提出规划,要分清短期、中期、长期的关系。长期主动性必须从短期主动性开始,否则长期主动性就是空谈。如果现在的主动性给未来的主动性设置了障碍,那么长期主动性就无法持久。”李伯熙说。
“2000年的中国”课题是中心代表性研究课题之一。20世纪80年代,国务院成立了领导小组,整个领导小组的研究工作发挥了重要作用。当时,经委领导朱镕基是领导小组成员,中心的马洪、孙尚清、张攀、王惠炯等是领导小组成员。为了推动研究工作,中心从科技情报研究所抽调人员组成工作组。工作组中,中心参加人员有:组长李伯熙,副组长李金昌,成员有李善同、庞邦宣、周林、苗富春、程秀生、卢志强等同志。工作组对研究工作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从此,中心开始做“2000年的中国”的研究。这个大型的研究设计,是中心当时最大的一个研究项目。 中心组织184家科研单位、大专院校开展该工作,共有500余名专家参与该课题的研究。
“当时组织研究的费用很低,社科基金就支持了15万元。为了建立模型,我们不得不到国家计算中心去用计算机,需要付费。由于计算工作量大,费用高,还欠着钱。后来,我们向时任国家计委主任宋平报告,寻求支持。他指示免除所欠的计算机费,并拿出部分研究经费发表报告。”李伯熙说,“2000年的中国”项目工作量很大,有总报告、分报告、专题报告等一系列报告。研究以定量分析为支撑,包括计划模型、计量经济模型、系统动力学模型、控制论模型等,对哪些变量是内生的,哪些是外生的进行系统设计。当时,为了设计主报告和模型之间的关系,工作组要制作一个大表格。 没法摆在桌子上,就直接铺在地上做桌子,这个是李善同和庞邦轩一起完成的,模型之间还要相互协调验证,最后的系统成果报告就像一块厚厚的砖头。
当被记者问及《2000年的中国》这个项目花了多长时间时,李伯熙回答说:“只用了三年时间。国务院决定把百万字的调研报告以国务院参考文件的形式发给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部委,报告是随文件一起发的。我记得这是第一次,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次。马宏要求把25个空白文件上报国务院、中央、政治局、政治局常委会,每个重大问题都在1500到2000字之间,把调研的精髓上报国务院。国务院领导看到提炼的报告后,要求发给全体政治局委员,并组织了专题讨论。”
当时中国正在推进改革开放,外国也想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世界银行也在研究中国。“2000年的中国报告比世行报告更全面,比如有人口分析,世行专家很惊讶中国还有这么多高水平的专家。2000年的中国报告的内容在七五规划中都有体现。”李伯熙说。
后来,马宏让李伯熙组织力量专门为“七五”(1986-1990年)撰写政策体系建议,并组织参加中心研究的年轻人集中精力做这个项目。后来,当时参加研究的这些年轻人,大部分都成了部级领导。“七五”计划公布后,国外媒体报道称,“中国的七五计划体现了长期研究的基础和系统规划的支撑”。国际上也多次召开长期预测会议,邀请中心的专家参与提出“2000年的中国”项目思路。1987年,“2000年的中国”研究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当时王慧炯出国最多就是介绍《2000年的中国》,他英语很好,水平很高,这个项目对中国地方政府、部委产生了重要影响。中心后来还和世界银行合作,开展了《2030年的中国》和《2050年的中国》的研究。”李伯熙说。
该中心在1987年对我国产业政策进行了全面研究,在对18个省市工业发展情况进行调查的基础上,国务院领导看过报告后说:“资源配置的合理性和企业组织结构的合理性,是决定宏观经济效益的关键。我国现阶段要通过改革推动产业政策和企业组织结构政策的实施,把经济发展战略和经济体制改革结合起来,也体现计划和市场相结合,符合有计划商品经济的要求。”
当时,产业政策研究项目由中心副主任吴明玉牵头,李伯熙具体牵头,刘鹤(负责起草总报告)、周林、林栋梁等同志共同完成。在《我国产业政策初步研究》报告中提到,建议由当时的国家计委牵头组织制定符合我国国情的产业政策,以尽快推动国内产业结构升级,分阶段建立我国产业政策体系。
“可行性研究现在很普遍,我和王慧炯是最早把可行性研究引入中国的人,郭丽红参与了项目可行性研究的一些参数研究,后来建设项目参数研究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李伯熙介绍,该中心的宏观模型研究、模型与计算机应用还获得了全国计算机应用奖一等奖,出版了《全国宏观模型应用》一书。《2000年的中国》定量分析获得全国计算机应用奖一等奖。负责这项工作的中心有李伯熙、李善同、庞邦宣等。
“智库要想长期发挥作用,就必须努力、创新、拼搏,也必须承担一些风险。”她感慨地说,改革初期,开展可行性评估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相关机构的研究人员曾提出可行性研究是一套西方的成本效益分析,不符合社会主义,并把此事上报中央批评,但上级并未受到影响,我们还是坚持做这项工作。
从几十年的工作经验看,李伯熙认为智库研究人员在做研究项目时,要能写出给国务院的精炼报告。中心成立初期,国务院下达了一项研究“石油经济和我们的对策”的任务。当时,石油价格波动很大,石油占中国出口的四分之一,油价波动时我们该怎么办?中心组织了20多位一级专家,其中大部分是现任院士。当时专家们形成了一个近10万字的报告。马宏同志下达任务,要把它浓缩成3000字的报告,发给国务院领导。“我一夜没睡,一夜写。”李伯熙说,马宏要求把精炼报告发给20多位专家,征求他们的意见。我忐忑不安,把这些人都请来了。每位专家都发言,都认为精炼报告包括了他们的主要观点。 石油部蓝天放说:“你写的报告,是分报告的衍生,又高于分报告。”这是我一生的要求,我觉得到现在也没有做到。这也是智库对一流研究人员的基本要求,至少有一部分人要这样做。此后,这份报告将连同详细报告一起上报国务院。
十八届三中全会从提升国家软实力的战略高度,提出加强中国特色智库建设,建立完善的决策咨询制度。不少科研人员把科研当作终身事业。“选择了智库,就是选择了贡献,不追求名利,要为智库发展、为国家决策奋斗一生。智库是实现理想、梦想、人生抱负的地方。智库也要为科研人员创造良好的条件和待遇,使智库科研水平不断提高,努力成为一流智库。人才是根本,得人才者得天下。”李伯熙说。
自贸区是深化经济自由化和改革开放的
从改革开放初期,该中心就接到国务院关于研究建立自由贸易区的建议。中国选择建立自由贸易区,是改革开放进入新阶段的标志,也是中国经济全球化水平提高的体现。
2013年,上海自贸试验区成立,进一步完善开放型经济体制机制。2017年,中共十九大提出赋予自贸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李伯熙等研究人员对自贸区的研究已近30年。“自贸区包括沿海自贸区、边境自贸区、内陆自贸区。中心作为智库,在自贸区系列研究中做出了不懈努力。”
李伯熙告诉记者,1980年邓小平同志就提出在深圳办经济特区,当时就有人反对,认为在深圳办经济特区不是社会主义。但小平同志坚持改革开放,认为计划经济就像堡垒,必须有经济特区才能突破。在那个地区,经济自由开放,什么都向前看。1986年以后,各省都给国务院写报告,要求在自己的地方也办经济特区。当时国务院领导就对马洪说:“研究一下世界上改革开放发展有没有社区气候,这个地方气候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1987年,中央接到国务院研究自由贸易区的建议,马洪把研究成果交给李伯熙,李伯熙发现,社区气候就是自由贸易区。1988年,中央提出,中国要与国际接轨,要建自由贸易区,东提上海,北提天津,南提广东、福建。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当时不能提经济自由。马洪在向国务院汇报时,建议把自由贸易区改为保税区。 “我把保税区加上‘自由贸易区’的英文单词,征得马宏同意,就上报了。后来,自由贸易区被搁置了很长时间,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类型的园区。直到2013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推进,上海自贸区才成立。只有经济自由化有突破,才能实现经济全球化。”上海等地自贸区的研究,是各地委托中国生产力学会做的。李伯熙是中国生产力学会副会长。生产力学会把上海、重庆、云南等地的项目研究工作都交给了李伯熙的团队。此前,该中心曾承担过舟山、天津自贸区的研究。
“中国选择建立和布局自贸区,是中国改革开放进入新阶段的标志,是经济全球化水平不断提高的体现,更是中国未来参与全球化乃至引领全球化的重要基础。”李伯西对记者表示。